C拖着霸刀挪出才几百米,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跑来的脚步声,心惊是神罗追兵,猛回头却竟是Z.
看见他回头,Z站定双手环抱,
“哟,小子,真把我弃尸荒野啊,你对得起我扛着你这么多天抛头颅洒热血吗。”
C惊得睁圆了眼,一听他这么说本能的争辩,
“怎么会,我正要去...”
突然“哇!”一声嚎哭,霸刀一丢冲到Z怀里熊抱住Z,头顶着他千疮百孔的毛衣后面硬梆梆的胸骨。
“太好了..太好了..呜瓦”,握起拳头在Z胸前捶了几下,“笨蛋笨蛋笨蛋...”
Z被他奔放的情绪搞得发愣,胸前的伤口经他一捶却又汩汩冒血。
“呜挖挖!”见这光景,C又爆发带嚎的哭声,赶紧跪地用右手掌紧紧压住冒血的伤口,左手拼了命的环抱住Z,Z感到比起伤口更是C抱得他腰疼,喊“痛痛痛”要他放手,C就环抱着Z腰把他拖着靠岩石坐下,翻找出万能药和高能回复剂让Z先喝了,自己扯破裤腿扯成布条,就来拆Z全是枪眼的腰封。
Z死活不让,
“从外面大概包一下就行了,我血厚……还是你想趁我重伤占我便宜?来人啊救命啊……”
C与他扭打,突然泄了口气噗笑出来,然后硬绷起脸,
“不好笑。”
Z哈哈哈畅笑起来,腹部震动又冒血出来,看C急得眼睛充血,只好拍了他一肩,
“好吧你动手吧,不过要对我温柔喔。”
C猛一起身把他仰面掀翻在地,腰封拆掉,毛衣撩起,半瓶军用酒精倒在胸腹上。
“啊啊啊啊啊!”
惨叫过后,有人回光返照一样四肢抬离地面,完了又“吧嗒”瘫在地上。
C用手巾小心的擦拭血水,前后清理干净了上药,再用裤腿牌绷带麻利地绑上,打结很有水平。拉下Z卷起的破毛衣,拆下自己的腰封跟Z换了,腰带束到不能再紧,刚作厥过去状的Z被勒得又一鲤鱼打挺坐起来。
“小子手法不错啊。谁教的?”
“我在医疗队呆过。”
“怪不得,我以为你天赋疗伤异禀。”
“从前我家有只猫特顽皮,总爬枯树扒废墟和别家的狗起冲突回家就一身伤,我小时候常给它包扎。”
“哦?尼布尔海姆的猫敢跟狗干架啊,挺能干嘛。”
“……”
“…这眼神,你想干吗...”
“呐,Zack,我们先进城躲进小旅馆等你伤好一点了马上去找Aerith我们现在已经是在米德加鲁城外不远了。”
C一口气说了这么长句,完全颠覆了魔晄中毒后的植物人形象也颠覆了中毒前一向的少言慢语形象。
Z慢慢的看他的脸,看见他的眼神满怀期待……这家伙是真的恢复了,不,简直是进化了,不仅眼睛有神了,话也比从前说得遛。
C见Z只是看着他不答,就过去要扛Z站起,
“走吧,我们现在就动身,有我帮你应该没问题……”
Z伸手按住他的肩,把他按回地上坐着。
“不行。”
C大惊,
“为什么??”
Z伸手作了7的手势。
C歪头不解。
Z揉C一头黄毛的大手被C一手打掉。C站起来,
“什么意思,7是什么,不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Z仰头望雨过天晴后淡淡的云蓝蓝的天空,
“在尼布尔海姆你回自家的时候,一个孩子给我出题,让我解决七件不思议事件,第一件就是中央水塔红水事件。”
Z看向C,C不打断Z,让他继续。
“结果发现是菲尼克斯召唤石在水里发出红光的缘故,这题于是很快解决,我也收下了石头,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呐……谁知道那之后那么快就发生了那件事,再见面你已经是那样子……”
C心中动荡,眼神微微荡漾。
“刚触摸到那石头时,菲尼克斯被召唤出现,为我所用前和我缔结了一个契约。”
“契约?”
C终于出声。
“啊。如果之后在战斗过程中能够召唤它二十次以上,就给我一次无条件绝对转生的机会,时间是召唤次数的三分之一。”
C听到这奇闻,难以置信,心中感情更是复杂纠结,想着Z刚才明明一定是凭着顽强的毅力与生命力活下来的,毫无疑问,却竟然,难道……
“那么你召唤了它几次……”
C发现自己真的问出口又后悔……
“19次?”
他大声抢答先。
却听到Z说,
“21次。”
C瘫坐在地,一副
要哭又无力发动的样子,然后又触电一样弹起来,背对Z走了几大步,问,
“七年……吗……”
“七天。”
表情哽住,热泪却顺着脸滚滚而下,流到毛衣上,继续向下,终于被吸干,新泪再流下,画出两道泪痕。
一天中心碎两次,人真受不了这种打击。奇迹和幻想此类貌似美好的诱惑,竟在人澎湃了感情刚要相信时就给人杀伤。
Z走过去跟C勾肩搭背,
“别这样嘛,有七天不比没有好吗,我也还有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啊。”
这样跨着肩的接触触发了熟悉和亲密的美好感觉,C全身细胞都真切回忆起魔晄中毒以来的日日夜夜,都是这双有力臂膀将自己撑起放下再撑起,走在乡间小路的晨曦,走在星辰交辉的月夜。这人,明明还有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却从来没为于己有利的逃亡方法动摇过,一起走过的每一步,都坚定,都赤诚。
皮肤触感温暖。感情自行泛滥。
Z看着C的脸哈哈哈笑,笑声爽朗一如此前,并再对C的脑袋下手。C觉得无论如何心痛也能在这笑声中有所治愈,一头被揉乱到惨的黄毛也在笑声中舒展。
“那么,想去的地方和想见的人是?”
“嗯,认真想想有很多呢……果然还是想去米德加鲁城里,已经近在眼前了啊。”
“好,就去米德加鲁,把神罗全灭怎么样?为了不让再来人尝到我们吃过的苦,这也算是英雄所为吧。”
C的感情莫明升华成英雄情结,他都觉得自己一瞬充满男子气概。
“哈哈哈哈哈,崇高的目标啊。可你知道神罗真实的规模吗,我刚才在崖前至少跟数千上万人交战,还都是一般兵,那恐怕只是神罗的九牛一毛。全灭这任务靠两个英雄?七天?太难啦太难啦。”
“那我们直接破坏神罗基地,从结构上捣毁整个神罗公司。”
“哈哈哈”,Z忍不住又猛揉C的黄毛,“这计划更高远啊,你看过整个米德加鲁的鸟瞰图没有,知道神罗是以怎样的方式盘踞整个城市吗。”
C回忆并沉默之后,
“好像…看过……”
“是吧”,Z双手一摊之后又交叉收起,下巴内敛,
“更需要考虑的是,整个城市动荡的话会给市民带来多大影响,怎能让她遭遇危险。”
“啊……”
C明白到了热血提议的冒失。
“Aerith……”A字出口,C就看见Z眉心一动,
“果然还是想见的吧……”
“嗯。”
Z是如此率直,C不能相信七天之后凤凰大神忍心将他再次收走。
“我们偷偷进城吧,让我悄悄藏在街尾的人群后,再静静看她一眼。”
Z眼睛放光。C快要不能自已,深陷这没有哀怨只有执着的清澈光芒。
“嗯。”C点头,去拾起霸刀。
“我们走吧”。拖着霸刀要前进。
“嚯哟哟你这样能行吗,”Z歪头打量艰苦卓绝状的C,
“这七天还是交给我吧,你先好好恢复你那植物了很久的身体,负担先别太重。”
Z要拿回霸刀C却抢住刀柄背身护住刀身不放,
“已经给我了怎么好拿回去……”
“嚯哈,你小子识货啊,摸了我的宝刀就不肯撒手了,啊~~所以不惜把我弃尸荒野也要先把我的刀拖走啊,喂,但现在原主人我可还健在呐,你这家伙敢……”
C听了急得跳脚,
“嚷嚷什么!嚷完了低头数数毛衣上的洞!到底被打中多少?999枪?9999枪?刚刚还在冒血现在就跟我争刀,我植物人刚好但是我不冒血!你要伤口马上长好了刀马上还你,再做99把一模一样的送你!”
又颠覆一回,植物形象。
Z一愣后又笑着过去揉毛,
“什么啊,担心我啊,多谢啦,但是完全不必!你没听过Zack大人强壮如犬的传说吗,那可是比地域看守犬Kerberos还要强悍的猛兽,专职保护植物人,啊哈哈哈。”
握过霸刀,轻松背上,刀和人的搭配是那么协调。无懈可击。
血牛一头啊。
C心中轻叹,为了配得上霸刀,变强变强变强吧。不仅肉体,心灵也要。
“还要我扶吗?”
“当然不用!”
虽然只是被关切一问,C差点恼羞成怒,内心长叹“唉,我的形象是弱到这种程度啊”。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女声,
“Zack!?”
Z猛回头,
“Cissnei!”
特工女小步走近,张大眼睛不置信的绕着Z审视。Z随着她的脚步转头,问她,
“这是干吗...”
Cissnei停住,眼角一坠,
“Zack,真是你……塔克斯刚收到正规军方面的消息,说你已经……”
“啊,是我,不过只有七天。”
“唉?”
“复活契约啊,菲尼克斯的条件,塔克斯听说过没?本来不说比较好,但是Cissnei的话,我还是想让你了解。”
“怎么会……”刚毅的女特工,生活即穿行于各种残酷离奇任务,长年忘了怎么流泪,但此刻,心脏重重一抖,泪盈于睫。
“喂,别这种表情嘛……”
Z发现故事的真实还是难免让友人伤心,自己也很难过。
“对不起!Zack!如果是Turks先找到你们的话,如果我和Reno, Rude再早出发一小时的话……”
“不要道歉,不是Cissnei和Turks的错。”
“对不起!……”
气质冷冽的女特工垂头,声音的苦涩让Z的心又纠痛一阵。望着天空无声的叹了口气,之后再度开朗了表情,拉过Cloud,对Cissnei说,
“上次已经很多谢Cissnei了,多亏你上次放我们一马,我终于撑到这小子复活了,看,神龙活虎,还会说话哦!他这才叫真正的复活呢……”
说着把Cloud的脑袋往下按,
“快谢谢Cissnei姐姐。要不是上次人家出手相救,我俩早被捉那你就被送回解剖实验台了。哦对了!人家还送我们摩托车,让我有一阵不用扛你这座植物。”
Cissnei抬头,Cloud挣脱开Zack,
“别老把人当白痴……谢谢.. Cissnei san.”
“哈哈哈哈。”Z叉腰大笑。
“再谢你一次,Cissnei,上次遇到的是Cissnei,真是太好了。”
“是吗,能恢复太好了,我听说魔晄中毒把人害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Cissnei也稍微整理振作了情绪。
“……说到公司这次为什么要对你们做到这样绝,塔克斯这边也是不得其解。据我所知,你逃走以后除了对付追兵采取自卫并没有其它反神罗的行动不是么,神罗却……再说到做实验样品的事情,之前Tseng什么都没说,我是在接到‘追捕逃跑中的样本’指令后才……可是关于为什么实验样品偏偏要用你这样优秀的已经为公司做出很多贡献的战士,我到现在也没有想通,我是神罗养大的,但神罗有时候的作法我实在……你可是一级战士啊,难道说只要宝条在,神罗上下的劳动力就都没了人权保障?他拿起员工名册想点谁去移植点怪东西谁就被送到他的案板上任其鱼肉?……其实,这次的事情,追捕规模扩大内容传开后很多士兵和战士心里都产生了动摇和恐慌,想着下一步会不会就轮到自己被迫变成怪物,不想变怪物而离开公司的话会不会被追杀到底……这样人心涣散的超级神罗,就算有超级怪物制造机宝条在,究竟又能走得了多远……”
Zack听得很认真,Cloud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在思考……思考神罗走向罪恶的原因吗……
等Cissnei说完,Zack环着双手向远离两人的方向走了两步,开口。
“呐,Cissnei,神罗虽然把我俩逼到如此境地,也让Angeal还有Genesis和Sephiroth经历了深刻的痛苦,我仍然不觉得与神罗是血海深仇水火不容。泡魔晄当战士是我自愿的,我认真锻炼,努力战斗,一步步往上走,过程中了解到令人心痛的真相也遭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并饱受其苦,但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心灵和肉体都成长了起来,也在探索与抉择中领悟了如何无愧的对待自己、亲友和敌人,如何把握正义,如何积累英雄的质素。哈,可能远不够全面,但我确实尽力做到了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也体会了一把英雄的心情,虽然有点儿悲壮啊……这一切都与神罗分不开。我不知道神罗作为一个公司是怎样运作的,但我明白,如果我没有走出贡咖咖,我不会有这么多曲折丰富的经历也不会遇到那些对我重要也珍视我的人……”
Z向C挑眉微笑C赶忙别转头。
“所以我没有后悔。”Z豪迈的叉腰,然后向气质特工一扬手,“Cissnei,你也是其中之一唷。”
Cissnei心中深深震荡,走过去紧紧拥抱Zack.
不仅是因为自己也是“重要的人”,这绝非主要,这震荡来自Cissnei发现这个走出了小村贡咖咖的年轻生命,在这短暂却辉煌的一程中,竟已体会了人生这般种种的矛盾和深刻,更可贵的是,那一颗成长得既热切坚定又宽容温暖的心灵,在这绝命旅程的最后时刻,依然坚持用公平乐观和坦然的态度看自己,看世界……
“喂,怎么了这是,怎么我复活后大家抢着占我便宜……我从前有这么受欢迎吗……”
Z大伸着双手。
不理他,他的体温传来,Cissnei从中体味着正要消逝的优秀,体味着温暖的心碎。
“喂,随便抱一下就算了啊,虽然你趁我不在跟我妈套过近乎,她也跟你扯过无聊话题,你可别想乱来啊……啊!你不是想强吻我吧!?绝对不行啊我说,我的fk可不能随便送啊……”
Cloud走远开去,不听这人疯言昏语。
继续不理他,Cissnei继续感受一种惆怅却无限美好的升华。
Z叹了口气,收拢手臂拍了拍Cissnei,上下轻抚她的背。
“……阿……呃,我说,Cissnei,你的胸部是不是稍微有点小……”
Cissnei终于放开Zack.
“我明白了。”
“是吗,你还真是意外的诚实。”
“我明白神罗为什么死活要追杀你了,你这口无遮拦的德行,一定把全公司上下都得罪光了,估计还当着宝条的面损他是变态眼镜辫子怪之类,让他给怀恨在心,长期伺机打击报复,终于逮着你个人事不省的机会亲手把你给整治了。”
“啊哈哈哈是这原因吗,我可没想过要给那家伙叫做什么怪,你命名的这个怪就不错,就用它了,小心别给宝条发现其实是你给起的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又想起,辐射范围内的两人再次默默感受治愈。
“啊,对了”Cissnei另起话题,
“Aerith的第89封信,收到了吧。那只一直在教堂的Angeal copy,看起来很可靠。”
“嗯…”
“另外88封之前是Turks扣下的,真是对不起,目前在Reno手里,我打电话让他现在送过来。”
“不用了。”
Z说得很快。
“唉?”
两人份的意外。
“七天。”
Z再次转身背对,叉腰小走几步,踢了个石子。
“我想开心的过七天。读了信,我会为连续四年都没有在她身边难过自责,我会舍不得离开她,会想要一直陪在她身边,为她做她想要我做我却一直没做的所有事情,实现她的23个小愿望,230个,2300个小愿望……七天是不够的,七年也不够,七十年,也许可以……但是不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会让她再次难过失望……所以,就让我停留在四年前在一起时的美好,带着这样的美好过七天……”
Cloud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真好,如果自己是女人,听了上面的话,他想要泣不成声。
Cissnei深深羡慕Aerith. 得到过这样深刻的爱,被这样的男人深爱,此生足矣。
“那好吧,我也就不再耽误你享受这七天了。你要进城的吧,我回去准备些东西,一小时后叫人送到城外河边西起第七棵树下放在箱子里,那里位置最隐蔽。你俩总不会穿着这么扎眼的一级黑和这种款式新颖的裙裤”,
指指Cloud自我奉献后一长一短的裤腿,“大摇大摆进城吧。”
Z也看向C的裤腿,叉起腰哈哈大笑。
C窘。
“这都被你看穿,还帮我想得这么周全,又被你搭救了一次呢,Cissnei.” Z微笑,
“多谢,Cissnei……啊,对了!我父母的事情,虽然不用太操心,也拜托你关照了。”
“嗯。交给我吧。还有,为了让你再多欠我一个人情,把我的真名也……”
“不说也没关系撒,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Cissnei,我总是欠你的。”Z真诚的笑。
只有七天,能够不带走的,尽量不带走。
Cissnei领悟到一些,终于也微笑。该转身了,却站着久久的看着他,最后把他的音容笑貌,全部铭记。
“怎么了,也看上了我的眼睛?你看,没泡过魔晄,现在羡慕了吧,要不要走近多看几眼啊?”
Z微笑走近。
“不用了”,
Cissnei终于转身,
“神罗多得是。”
“哈哈哈哈是吗,”
Z站住挠头笑,
“Cissnei,能遇到你太好了,今后保重啊。”
Cissnei回头再看一眼,这一回,终于,全部记住。
“嗯,Zack,你也保重,还有Cloud.”
“嗯。”C也点头道别。
Cissnei转身走远。
双亲的事,放心交给我吧,就算偶尔被强求当媳妇,我也不会太计较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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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llsb
| 2008-02-22 07:57